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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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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
酒吧舞池裏,翦幼竹舉著酒瓶邊飲邊舞,時不時有人要貼過來,都被她巧妙避開。

一曲結束,她回到卡座,卡座上有幾個她之前在酒吧認識的人,見她回來忙拉著朋友過來。

一個畫著煙熏妝的女人說道:“你說想找點新的刺激,我今天叫了新的朋友,都是隔壁職大的校草,你見見。”

興致闌珊地點了下頭,女人朝遠處招了招手,那邊三個男生會意,舉著酒杯朝這邊走來。

翦幼竹淡淡瞥了眼,心下有些失望。

竟是一個都比不上遲默。

看來要找到一個長相比得過遲默的還真是不容易。

失了興致,翦幼竹拿起包就走,假意去衛生間,對著鏡子補口紅。

看著鏡子裏那個披散著長卷發,烈焰紅唇、媚眼如絲的人,裝清純裝久了,翦幼竹都忘了自己本該有的樣子。

在嘴巴上洩憤似的塗了一圈又一圈,擡起手背把唇妝抹開,女人對著鏡子扯出一個笑,這樣看起來,正常多了。

洗手臺上的手機閃爍起來,翦幼竹瞥了眼,居然是遲默,他是哪根筋搭錯了,居然會主動聯系她。

雖然很想很霸氣地掛掉,手指在紅色按鍵上停頓了幾秒,還是舍不得遲默那張臉。這麽好看的一張臉,如果不能和他談上幾天戀愛,豈不是太可惜了。

這麽想著,她就接了起來,“餵。”

“你在哪兒?”

她看了眼自己周圍的環境,抽出一張擦手紙,打濕了細細擦拭著嘴邊被抹花的口紅,“我在宿舍。”

“我來接你。”

遲默劈頭蓋臉的一句話直接說的翦幼竹無法招架,“你、你現在不能來。”

“哦?”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帶這些刻意地調笑,“為什麽?”

“我在洗澡,你得等上半個小時。”

“好,我等你。”

雖然不知道遲默為什麽突然轉了性,翦幼竹還是和朋友打了招呼,騎著雅馬哈快速趕回學校換衣服。

她戴著頭盔,一頭長卷發在肩頭翻飛,從一輛蘭博基尼前經過。

身上染了酒吧的煙酒味,翦幼竹快速沖洗了一下,換了身碎花裙和帆布鞋,小跑著出校門的時候,頭發還在濕噠噠的滴水。

遲默把車牌號發了過來,翦幼竹看見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蘭博基尼,小跑著過去敲了敲車窗,車窗降下,露出男人略顯疲憊的臉龐。

“怎麽頭發還濕著就出來了。”

翦幼竹撓了撓頭,“這不是急著見你呢麽。”

遲默吐了口氣,“上來。”

“哦。”

蘭博基尼引來了不少人的註目,翦幼竹繞到副駕駛,剛坐上去,劈頭蓋臉搭上來一塊東西,視線被一片藍色遮住,她伸手去撩,才發現頭頂是一塊毛巾。

“擦擦。”

翦幼竹低低應了句,手裏隨便敷衍了兩下,委委屈屈道:“擦不幹。”

遲默單手搭在方向盤上,另一只手撐著車窗,長指撫著下巴,“你是早期肌無力?”

翦幼竹的甜笑僵在臉上,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,她單純看臉就行了。

不情不願地拿著毛巾繼續擦起來,頭頂突然傳來一股力道,她看向車窗外的視線被迫轉向遲默所在的方向,男人身上特有的清冽氣息傳來,微微擡起眼,跌入男人的眼眸。

頭頂上的手還在輕柔地擦著她的發絲,翦幼竹眨了眨眼睛,這麽溫柔的遲默是真實存在的嗎?

她記得有一種方法,掐一把肉,如果覺得痛,就不是在做夢。

罪惡的小手緩緩伸到男人的胳膊上,不輕不重地掐了把。

嗯,好硬,都是肌肉。

遲默“嘶”了聲,“手勁這麽大?”

“我就是想知道,這是不是在做夢。”

“所以你就掐我?”

翦幼竹手在剛剛被她掐過的地方摸摸,“遲默,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?”

男人避開她的話,“你之前不是還叫我小舅舅。”

“你又不是我小舅舅。”

男人“嗯”了聲,“確實差了輩。”

翦幼竹眼睛亮了下,“那我可以叫你遲默哥哥?”

“不然,你還想叫什麽。”

翦幼竹心想:其實最想叫你“小寶貝”來的,可是怕嚇到你。

“你……為什麽突然來找我。”

翦幼竹敏銳地察覺到到了一絲不對勁,直覺告訴她,遲默今天找她一定有事。

遲默難得坐正了身體,“你是真的喜歡我?”

“是呀。”

喜歡臉應該也算喜歡吧,

男人看向她,毫無預兆地說道:“翦幼竹,我們訂婚吧。”

*

躺在宿舍的床上,翦幼竹輾轉反側,腦子還是懵的。

遲默好好的,怎麽突然和她求婚了呢?這已經超出她的預計範圍了。

她又翻了個身,剛剛在車上,翦幼竹直接落荒而逃,根本沒有來得及回覆遲默。

不光是那時候,就算是現在,翦幼竹也沒有一個完美無缺的答案。

遲默提出的條件誘惑太大,只要她能點頭,遲默不僅是她男朋友,還直接越級成了她未婚夫,可讓人頭疼的就在此處,萬一遲默是認真的,她將來退婚豈不是會很麻煩。

“哎~”翦幼竹嘆了口氣,一巴掌拍在腦門上,真讓人頭疼。

包念念在迷糊中問她:“柚子,睡不著嗎?”

“沒事。”

就是一不小心好像玩脫了而已。

*

翦幼竹一天都迷迷糊糊的,放棄了去圖書館覆習的計劃,直接在寢室睡了個昏天黑地,還是被包念念的電話叫醒的。

“柚子,你爸來了。”

翦幼竹於睡夢中以為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什麽異次元空間,她那位常年不知道在哪兒浪的老父親居然會來學校找她?

記得半年前聯系的時候,他可是讓她高考加油的。

“你確定?”她迷迷糊糊順著梯子往下爬。

“確定啊,一個謝了頂的中年男人在我們宿舍樓下找翦幼竹,那肯定是你爸呀。”

謝了頂的中年男人?

靠!她好像知道是誰了。

翦幼竹在心裏罵了句臟,這個該死的秋舒,見她不答應就直接把人發來學校了是吧。

跑去陽臺朝下看了看,果然看見一個曾光瓦亮的中年男人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樓下。

翦幼竹嗤笑了聲,和她玩陰的是吧,想直接把關系昭告天下是吧,不反將一軍她就不是翦幼竹!

翦幼竹洗漱好,稍作打扮就下了樓,從打開宿舍門開始,就有不少人湊過來,或笑或看熱鬧地告訴她,樓下有人捧著一大束玫瑰在等她。

到了樓下,圍觀的人更多了。

她的到來引起一陣轟動,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。

“小竹,你來了。”袁總一笑,臉上的橫肉堆到一起,翦幼竹頓時覺得動物園的大猩猩都眉清目秀了起來。

“呦,這不是我姐夫嗎?怎麽,和我姐吵架了,她還沒原諒你呢。”

周圍一片嘩然,這……這是姐夫?那這得是老姐姐了吧。

翦幼竹快步上去,撥弄了幾下他懷裏的花,“這光送花可不行,你得多花點心思。”

袁總急道:“不是……”

翦幼竹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機會,一邊說著,“走,我陪你去給我姐賠禮道歉。”

一場鬧劇被她機智化解,以為翦幼竹交了個富豪老男友的人都散了。

翦幼竹拉著袁總去了宿舍旁邊的草坪,松開他的襯衫,嫌惡地擦了擦手。

上下打量了一下袁總,不由得“嘖”了聲,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,遲默穿白襯衫就讓人想給他扒了,袁總穿白襯衫讓人只想給他再裹上兩層,包包緊,別礙人眼。

“我把話和你直說了,訂婚的事是秋舒單方面的決定,在整個翦家,還沒有任何人能做我翦幼竹的主,要真想娶翦家的人,不如去考慮考慮翦幼林,她是秋舒的養的狗,秋舒放個屁她都說是香的,更何況是你呢。”

“翦幼竹,你以為你真有人要嗎,我看得上你,你要感恩戴德才是,不至於一直拖下去,把自己拖成個老姑娘都沒人要。”袁總終於反應過來翦幼竹是在耍他,氣急敗壞道。

“那不好意思,本小姐魅力無限大,想追我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都多。”翦幼竹笑得媚眼如絲,卻滿含鄙夷,緩步走到袁總面前,從他懷裏抽出一枝花,“與其擔心我,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,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要你。”

說完,她將花向後一拋,隨手丟在地上,踩著高跟鞋回了宿舍。

雖然一通輸出懟了回去,翦幼竹仍然覺得自己像是吃了一嘴油一樣的惡心。

腦子裏冒出一個沖動的想法,如果只是拒絕,秋舒一定不會放過她。

抓起手機,翦幼竹絲毫沒給自己冷靜的機會,待電話那邊接通後,她迫不及待說道:“小舅舅,我答應你的求婚。”

對面靜默了兩秒,繼而響起他慵懶的聲音,“都答應了,怎麽還叫小舅舅呢?”

*

恒泰廣場門口,翦幼竹換了身絲質淡綠襯衫配牛仔褲,一頭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頭。

扳著手指頭,她和遲默見面的次數也不超過一只手,結果他們再次的見面,居然是一起去挑訂婚戒指。

看了看自己素著的手指頭,做配飾用的戒指她買過不少,她還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戴上婚戒。

這次來的車子換成了一輛法拉利,開起來“嗡嗡”直響,拉風程度和翦幼竹的雅馬哈不相上下。

翦幼竹挑了挑眉,果然是和她一樣騷包的人。

見車門打開,她趕忙舉起手機抓拍了幾張,遲默從馬路對面走過來,問她:“在拍什麽?”

“拍你呀。”翦幼竹獻寶似的把照片舉到他面前,“你看,拍得和大片一樣。”

遲默隨意掃了眼她的手機,照片裏,他剛好打開著門,一條長腿邁下來,露出半邊身子,一束陽光剛好打在他頭頂,確實拍得不錯。

“我要拿它做屏保。”

遲默一言不發,翦幼竹都忙活完了,才問:“你不願意啊?”

“你看我像是不願意的樣子嗎?”

遲默哄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,翦幼竹高高興興換上壁紙,邁步往商場裏走,遲默被她甩在身後,低頭看了眼自己微微屈起的手臂,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。

翦幼竹試探地問了句有沒有價位的限制,遲默笑了下,讓她自己挑。

她看了眼邊上的蒂芙尼和卡地亞,身體還沒動,感覺靈魂已經突破□□要沖進去了。

在理智喪失的最後一秒,翦幼竹恍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人設,咬了咬舌頭,她頭一回後悔給自己立了這麽個不谙世事的人設,弄得現在想去買個首飾都得裝清純。

算了,還是下次自己來吧。

兩人往前走的,路過一家婚戒專賣店的時候,導購員喊了句“男士憑身份證一生只能買一枚哦,要不要進來看一下。”

翦幼竹徑直走過,待走到商場盡頭,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家不出名的銀樓,“我們去那兒買吧。

“你……確定?”

遲默看了眼店門口掛著的顛來倒去、不知寫著什麽字眼的招牌,他簡直懷疑這家店是怎麽能入駐恒泰這種大型綜合體廣場。

“你確定不去其他店裏看看?”

她倒是想。

“不用了,我們就去那家。”

兩人並排走進去,中間的距離還能塞進一個人,導購小姐見他們進來,憑兩人的肢體語言很難判斷他們的關系,只能擺出營業性微笑,“兩位需要看些什麽。”

“我們看……”翦幼竹搖了搖嘴唇,含羞帶怯地看了遲默一眼,男人知道她害羞,便接話,“看訂婚戒指。”

訂婚戒指這四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,莫名好聽,翦幼竹就是惡趣味,非要聽他說。

“原來二位是情侶呀,快請進。”導購小姐熱情地把他們迎進去,看穿著也知道男人身價不菲,光是手上那塊百達翡麗的手表就要百萬,導購小姐自然是挑最貴的放進紅色絲絨托盤裏,鉆石都是個頂個的大。

別的不說,花樣是真的土,翦幼竹臉上一閃而過一絲嫌棄,看向遲默,“我不喜歡鉆石,我們買別的好不好。”

導購小姐眼見到最的肥鴨要飛,急道:“怎麽會有女人不喜歡鉆石呢?小姐是不喜歡這些款式嗎,那再看看其他的?”

“不用了,拿些素圈的戒指給我看看吧。”

她可不是不喜歡鉆石,相反,她不光喜歡,更喜歡Harry Winston那種大得可以砸死人的鉆石,這種三十分再加一圈碎鉆的設計,她是真的看不上眼。

導購小姐拿出幾款素圈的,大多都是光禿禿一個銀圈或是金圈,連有些設計感的款式都沒有。翦幼竹犯了難,雖說是逢場作戲,但她也沒辦法違背自己的本心,戴著這麽醜的戒指出門。

不行,她翦幼竹身上絕對不可以出現這麽土氣的東西,絕對不可以。

遲默隨手撈起幾個打量了番,和翦幼竹之前那些男朋友的直男審美不同,遲默作為業內最大影視制作公司的老板,審美一直在線,他嫌棄地把戒指仍會絲絨托盤裏,去翦幼竹的手腕,“走,我帶你換家店。”

手腕上突如其來的緊縛感讓翦幼竹嚇了一跳,她猛地一抖,轉動著手腕掙脫,遲默本來就攥得不緊,幾乎是一下子就被她掙脫開了。

一陣異樣的感受從手腕湧了上來。

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,翦幼竹另一只手捏住手腕轉了轉,“我……我不習慣。”

男人只當是她頭回戀愛,不習慣和別人有肢體接觸,說了聲“抱歉。”

導購小姐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,“兩位……確定是要訂婚?”

翦幼竹很快反應過來,“是,不過我們還是換家店再看看。”

“等一下,美女最後再看看這款吧。”

導購小姐捧出一款鑲滿碎鉆的戒指,“這是我們家的新品,叫滿天星,滿天星的花語是真愛,美女要不再試一下?”

“真愛?這名字好。”她欣喜地接過,往自己手上套,默默在心裏又補了句:夠諷刺。

張開五指把手湊到遲默面前,“好看嗎?”
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
最後,遲默選了一枚只鑲了一顆碎鉆的素圈戒指,勉強和翦幼竹的配成一對。

出了商場,天色漸暗,遲默公司突然有了工作需要他回去處理,他本來打算叫司機送她回學校,被翦幼竹拒絕了。

“我有朋友在附近,我去找她就好。”

“好。”遲默並不打算過多幹涉她的生活,努力回憶了一下之前做過的幾部都市偶像劇裏男主角會做的事,對小姑娘說道:“到學校了記得告訴我一聲。”

翦幼竹乖乖點頭,真真將一個懂事聽話的小白花女朋友裝得淋漓精致。

“這個給你。”

遲默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,遞給她。翦幼竹打量了一下那把鑰匙,鑰匙頭部刻著繁覆花紋,不像是普通的鑰匙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“錦南別苑的鑰匙,成了我的未婚妻,找個時間,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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